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

风水宝地·插播一则荤段子(4·上)

#互换play #佛爷os:让让,我要装B

       走在前头的人帽檐压得很低,俊美的眉眼低垂着,好像心里有重重心事。他身上的军装肩头落着写雪花,显得很寂寥。没过一会儿,从后面跟来一个长袍马褂围着长围巾的人,刚走到近处,便伸手拉过了前面人的胳膊。

     “干嘛?”

       追上来的人不说话,只是用袖子替他把肩上的雪花给拂了下去,然后定定地看了看他绯红的嘴唇和白白的脸颊,末了,双手轻轻把那人鼻梁上的一副圆圆的眼镜儿给取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“把眼镜儿摘了。要不然你这寻防官跟个账房先生扮的似的。”张启山取下眼镜看了一眼,反手往自己脸上一戴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哑然看着张启山,噗嗤笑了。“佛爷,您戴着眼镜还是看起来好能打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日本商人在长沙城内成立商会后,不断扩张势力范围,显得野心勃勃。张启山本对他们就有所防备,近日更是接到了上峰的直接指示,要去截获他们一份即将回传日本的文件。所幸,张启山早就安插过眼线,所以这件事情虽然难办,倒还不算复杂。只是日本商会毕竟是别人的地界,而张启山又是长沙本地的一把手,即使会面也不能带过多的人手去。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在张副官和几个秘书中间犹豫了好久,最终却转了个身,一指头戳到了正在啃苹果的齐铁嘴脸上。做这种事情,最好还是需要带上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根本没在听他们说话,被佛爷戳中,然后被张副官瞪了许久之后,他还在非常自在地摊在沙发上翘着脚啃苹果。完全不曾想到,第二天,自己就要扮成张启山,而张启山就要扮成自己。

 

       穿上军装,摘了眼镜,齐铁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,虽然在张启山目不转睛的凝视中耳朵通红,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齐铁嘴竟然俊朗无俦,而且身材挺拔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日本人果然信了眼前的人是张启山,因为齐铁嘴他实在是太会装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就见齐铁嘴大喇喇岔开腿坐到日本人对面,眼神高傲,一副地头蛇的面孔,接着,简简单单云遮雾绕几句话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,在对方发作之前又不轻不重地捧了几句,把张启山都说得快信了。会说话,不是说得多,而是说得巧妙,知道适时的闭嘴。要是一张嘴就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意图露了出来,那便连台都没资格上了。张启山心里暗自赞许,自己则尽量收敛戾气,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日本人见到在“张启山”这儿讨不得好处,便转而把注意力引向了他。

      “您刚刚说这位先生是城中赫赫有名,道破天机的齐铁嘴对么?”日本商会的武藤老头对齐铁嘴说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见他似乎要把矛头直指张启山,便答:“没有那么邪乎,只是齐先生跟我私交不错,所以便陪我走了这么一趟。主要还是来了解一些日本的经商文化。”他本想把话头拨开,没成想那武藤盯住张启山不放了。

     “不急。张长官,我倒想请齐先生给我算一卦,见识见识。您不会不同意吧?”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腹内暗自着急,妈的,张启山,你非要自己去找眼线偷文件,这下要栽吧?你是你,我是我多好,我他妈今儿能算死这老日本鬼子……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脸上严丝合缝,一点儿没露怯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就转向了齐铁嘴这边,竟然是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。

     “那么……测字?”齐铁嘴试探地看了看张启山,然后立即改口,“还是卜卦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似乎很自信地点了点头。

 

      这个武藤对中华文化很有研究,在他面前做这个还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。齐铁嘴记得张启山的书房里似乎有此类的书,猜想他说不定略有涉猎?

      只见张启山掏了掏平时齐铁嘴用的布兜,取出数根仔细包裹的艾草,简单诌了几句口诀便将艾草抛掷于地。齐铁嘴长舒一口气,觉得张启山还挺聪明的,“艾占”这种方法知道的人不多,所以清朝时候就很少有人使用。具体方法就是抛掷处理过的艾草叶,用落到地上所展示的卦象预测未来。这种东西,除了他齐铁嘴,如今冲到街上去把所有的算命的都捉来,合力都未必解得出,拿来骗日本人是再好不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淡定地盯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艾叶看了一会儿,脑子里一片空白,其实他只会卜卦,不会解卦。面前的日本人专心致志地望着他,促使他只能努力搜寻记忆中齐铁嘴那些一套一套的词,但免不了有些磕磕绊绊……

       面前的日本人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……张启山的额上不免溢出了一些汗来,要是此时被识破,不仅原定计划中的文件那不到,自己和齐铁嘴也不能全身而退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正在此时,一支胳膊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肩头,然后背上就压上了些温热的重量。齐铁嘴一身军装,肆意张扬地靠了过来,“我也瞧瞧,齐先生给武藤先生算了个什么……”同时,张启山感到背后被人安抚地触摸了一下,他不禁侧头看了看齐铁嘴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脸上没有了眼镜,微微朝他露出一个毫无遮拦的狡黠笑容,然后转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卦象,接着,那只轻放在他后背的手就动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不由得垂眼,淡定地跟着那只温柔的手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,“甲巳在艮北东,乙庚乾西北,丙辛坤南西位,安丁壬兑向離南正。大相不合,骨髓破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熟悉齐铁嘴的手,他十指不沾阳春水,纤长的手指每一个指甲都修剪得圆润整齐。指甲盖是桃花一般的粉,手心是一径的温暖柔软,仿佛执掌着万丈春光,十里红尘。他会随意拿他桌上的钢笔在纸上乱写乱画。张启山总是赶他走,然后拿起他用过的钢笔,贪恋地握住他残余的温度。如今,这只手抵在他背后亲昵的划弄着,仿佛在他的心底挠痒。

 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偷偷笑了,这日本老头子的卦象大凶,而且要解只能用天地转煞。但是他齐铁嘴绝对不会帮他。他佯装担心地示意张启山不要说了,并同情地看了一眼武藤……“齐先生,您出去歇息一下,我和武藤先生聊聊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收到行动的暗示,立刻点头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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