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

风水宝地·二狗子山(1)

#原著风

#是谁的点梗,我知道你现在还认不出自己的梗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这一天张启山不在,还放了副官一天的假。但是张副官在宅子里翻来翻去,好似在寻宝。齐铁嘴躺在沙发上看书,完全不理会张副官的沸反盈天,只有宅邸里的帮佣跑来热络地问张副官在找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张副官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困惑,“我怎么少了套衣服裤子啊?”

       沙发上的齐铁嘴抖了一下,抬眼瞟了瞟张副官,兀自换了个姿势,翻过一页继续看。

       这裤子他这辈子是别想找到了,齐铁嘴默默地想。

 

       副官看着悠闲的齐铁嘴一肚子不爽,拿脚踹他的腿,“让让。”过一会儿又疑心他屁股底下压着衣服,叫他起开。齐铁嘴像根锅里的面条,被他搅和来搅和去,黏黏糊糊一点儿脾气也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帮佣看不过去了,轻声说,“您别老惹八爷了,别把八爷惹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副官腹诽,惹急了,惹急了怎样,跟佛爷哭着说我欺负他不成?

 

       门外突然就听见闹了起来,张副官以为是佛爷遇到了麻烦,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帮佣,抢出门去。

       外面日头正毒,张副官刚探出头去就差点被满院的白色晃瞎了眼,待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之后,一股寒气不由得从背脊冒起。他心想,这是只能找佛爷了,自己上去说什么都不合适。余光看见自己的马正巧系在一边的马厩里,取出马鞭,翻身上马,就想出去寻佛爷。然而出不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领头的人噗通往他马前用力一跪,大声喊道:“求八爷开恩!”后头数十人仿佛听到号令一般,也跪倒一片,“求八爷开恩!”

       张副官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,一跃下马,拎着马鞭就冲进了屋里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此时正换了个姿势看书,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葡萄,既不吐籽,也不吐皮。

       怒火中烧的张副官冲进来,一鞭子狠狠抽在了沙发上,“齐铁嘴!你惹了什么事情,自己解决!别让霍家的人来佛爷这儿闹!”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坐直了身子,放下书,推了推眼镜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张副官气得发抖,“外面……霍家人在外面用棺材堵门!”

       帮佣恐惧地看了一眼齐铁嘴,急急忙忙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哼了一声,“关我何事?”

 

       张副官不知道原委,而长沙城里消息灵通些的人都猜这件邪乎的事情是齐铁嘴做的。

       这城里的百姓虽然大多数已经不事耕作了,但是许多从古时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还保留着。打醮就是其中一种,说简单点儿,就是一种祈福求财的法事。事情便是从这儿闹起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九门中人,大多笃信齐铁嘴的奇门八算,常会来齐铁嘴的盘口找他。那年春末,齐铁嘴恰好外出堪穴,不在长沙城中。一伙人来找齐铁嘴打醮,他们仗着和九门沾亲带故,在齐铁嘴的小香堂和当地的富户因为争个先后而闹了起来。富户占着理不肯低头,也不愿意让。齐铁嘴的手下都很机灵,急急忙忙去解围,结果卷进了混战。最后,干架的双方都没事儿,反而是齐铁嘴最倚重的一个伙计被打瞎了一只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当时闹事的几个都有些怕了,毕竟这是齐八爷的地盘,他们这样造次,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。可他们慌忙中连钱都没有赔一点儿就跑了。那受伤的伙计眼窝溃烂生蛆,找郎中医治,剜去烂肉,伤口还没长好又生蛆,只能再剜……

       等齐铁嘴回来,那伙计已经生生烂死了,下葬的时候,脸上有碗大的缺口,黑洞洞的跟没脸似的,肥肥的虫子从剩余的残渣肉沫里钻出来蠕动着,沸腾一般。这事情如果搁在黑背老六身上,估计已经提刀杀上门去了。全长沙城的人都伸长脖子等着看齐铁嘴发火,闹上门去。然而齐铁嘴那儿静悄悄的,仿佛没了嘴……他只是安静地出殡,安静地赔了那伙计的家里人一大笔钱,然后安静地闭门歇业了五天。五天之后,齐家的小香堂又照常开放,齐铁嘴的脸上笑容未少分毫。买一算一,一切如常。

       在这种异样的安静里,众人终于嗅出了点儿危险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霍三娘是看了三四天的热闹之后,才从别人的嘴里得知,惹出事情来的那家,竟然姓霍,惊怒之下,一脚把那旁支的当家的踹得吐了血。将这支剔除出霍家已是晚了,她只得亲自抱着一盒金条登门请罪。然而,无往不利的霍三娘这回却吃了一记闭门羹。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甚至没有见她的面,只是派了一个伙计出来跟她说,“来这儿就两件事,买货算命。不买货,请回。算命的话……姓齐的不敢给霍家算了,请另谋高就。”伙计没有齐铁嘴不显山不露水的本事,眉目之间溢着一丝淋漓的恨意,看得霍三娘心惊肉跳。

 

       其他的几门都怕这个算命的,唯恐他干出什么歹毒的来,毕竟不是谁都能跟鬼神去讨价还价的。就是这么一个人,日日仰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儿,在佛爷面前凑趣儿,跟个小白脸似的,但是明眼人知道,这个小白脸不是人人都养得了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霍三娘从此绕着齐铁嘴走,生怕他哪天作法把自己连锅端了。

       那门霍家的旁支更是像只缩头乌龟,甚至打算举家搬迁,但是一切都晚了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一年冬天,这家开始死人,先是这家缠绵病榻的老爷子死了。原本就是病人,这家人也没放在心上,哭天抢地一回,收拾好了,就打算抬到选好的墓地去埋掉。然而,刚一拉开门,齐家一个小伙计正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,看到门开了,便恭敬地鞠躬,面色如霜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而那伙计手上的烟,甚至还没烧掉一半。霍家旁支吓得寒毛直竖。何时死,何时葬,他齐铁嘴仿佛跟阎王打好招呼般了如执掌。

      众人抬着老爷子的棺材跟着齐家的伙计低头走着,一声也不敢吭,到了地方,伙计随手一指,埋吧!

       提心吊胆地埋掉老头的尸首之后没多久,这家的最小的一个孩子因为意外夭折了。出殡那天早上,一拉开门,还是一个齐家的伙计等在门口,挥手说,“走吧……”孩子的母亲吓得哭倒在门口。

       一连几次,等到了第二年的秋天,这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。可偏偏酒鬼醉死,色鬼花柳,举债的自尽,各有各的原因,怎么样都怪不到齐铁嘴的头上。终于,这家有个年轻的后生不愿意再被这样摆布,提议将死去的人当天夜里就从后门运出去草草埋掉。因为疲于应对,这家人同意了。然而,第二天早上,当他们从门缝里往外看的时候,齐家的伙计又站在门口抽烟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这家人想着,这回事绕过去了吧,于是,拉开门告诉那齐家伙计说,死掉的人已经埋了,你不必再等,回去吧……齐家伙计哦了一声,弹了下烟灰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家里人转身回到屋里,却发现那年轻的后生就这样睡着死在了炕上。有人偷偷跑到门边一看,那齐家的伙计竟然未走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于是,霍家坐不住了。就来了这么一出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理理衣服,看了看碟子,把最后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,当着副官的面鼓着腮帮子认真嚼完,懒腰一伸,一副要去睡午觉的样子。副官拦着他,他两手一摊,“真的不是我做的,要是佛爷在这儿,他准信我。我身为九门之一的当家人,难道还敢做不敢当么?”

 

       及至傍晚,佛爷才回来。他老远就看见霍家人举着哭丧棒,抬着棺材,一片素白地聚在自家院子里。不过还好,霍家人还不敢撒纸钱,只是一味地低头死跪着不肯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皱着眉头,让他们回去。就听见领头的人号哭道,“知道错了!如今这家里死得还剩两个人,便是杀人偿命也是够了的!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倒不是怕这种纠纷,他觉得这不像是齐铁嘴的路数,但是现在又不是说的时候,只能耐着性子答应他要给他个公道才打发他们离开。他疲倦地回到屋里,发现张副官和齐铁嘴瞪着六只眼睛互不想让,于是只能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。

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NG小段子……

齐铁嘴:(满地打滚)导演我告诉过你我不想要演反派了!

导演:你不是反派……放心……(来,把眼镜儿带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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